2005年当代歌坛:你绝对不知道的花儿

我去我去我就去:


  • 很早以前,从来不觉得花儿不快乐,现在,绝对不认为大张伟在表达快乐,即便听他的音乐的确让人不蹦不行(非跳舞的跳,而是向上跳的跳)。同龄人啊,我就不信我的困惑在他们那儿不是困惑,我的烦恼在他们那儿不是烦恼。这个社会的情绪不可能“厚此薄彼”——我感受到的,他们一样能感受到。何况张伟是吹毛求疵,血液里淌着批判因子的处女座。


  • 张伟是花儿最脆弱最尖锐的灵魂,是花儿乐队的创造力。而其他成员是这灵魂的守护神,郭阳的开阔,王文博的安定,石醒宇的善良是平衡张伟的最有效的药剂。我们都曾是祖国的“花骨朵儿”,现在,必须变成世界的主人,这仍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。所以快乐,就放到脚边吧,因为快乐从来就不是真实的。

    文/花痴卡卡纱  摄影/白痴陈和



我们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


记者:你觉得你们做音乐的态度跟崔健他们那一代有什么不一样的?因为毕竟是两代人(王文博:三代啊!),你们觉得两代人之间的差别在哪里?


王文博:我个人觉得他们的使命感比我们更强。


石醒宇:对,但他们可能不如我们更能接受新鲜事物,不如我们能继续创新继续变。


郭阳:是超越自己吧我觉得。他们那代人可能有那种历史的沉重感。


石醒宇:我作个比喻吧,他们就像一棵大树下面的那种盘根,而我们就是枝桠,始终要伸展出去,而且怎么分都行。


记者:你们对自己的认识和定位很明确嘛。


王文博:我们可能玩儿的心态更重一些。


张伟:其实我就算到了他们那个年纪也不会那样,我觉得没有什么使命感,我自个儿爱干嘛干嘛,我做我自个儿喜欢的,写我自个儿想写的,写大家喜欢听的,我还是觉得大家喜欢更重要。音乐是作出来给大家听的,不是留着自己欣赏的。我觉得只要大家喜欢的话,就是好,大家都不说好,你自个儿觉得再好也没用。


记者:这可能是几代人之间的差异吧。你们基本上都是八十年代出生的,你们内心里感觉最困惑的是什么?


张伟: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。就像那种上班的,毕业后就想找好工作,钱少了又不去,钱多的地儿,人不要他,不一天到晚全为这事儿烦吗,还有上呢么!


郭阳:眼高手低!


石醒宇:对,因为八十年代的独生子女多,大家没吃过什么苦,而又碰上改革开放,外来有很多新文化冲击着我们。


张伟:你说他怪是怪在哪儿,(指八十年代生的人)就是自信与自卑不成比例,你明白吗,就是说有的人自信过头像神经病,而有的人自卑到你都无法理解怎么会那么自卑,包括得忧郁症那样的,反正自卑到什么都来了。我觉得大家就是放不开,而我们这张专辑就是想告诉大家要学会面对自己正视自己,问问自己到哪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,想干什么,要问清楚了自己再去做。大家都喜欢跟着别人做,要么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,现在不是特流行那种“颓范儿”吗,好多人都觉得“颓范儿”特好。我觉得“颓范儿”有时候是挺帅的,可是他注定不是一个……就是一些“假颓”、一些地下乐队,没什么意思。我只欣赏有智慧的人,特讨厌那种无病呻吟或是总要骂人的人。我自己觉得富人可以骂穷人,你穷人就不能骂富人,你凭什么骂别人,别人就是比你强,别人就是可以骂你。反正我觉得它不好,当然我也不觉得阳光男孩儿有什么好的,那种太酸了,我觉得就还是要面对自己,自个儿是什么样一个人就努力去做那样的人。


记者:那你青春期因为什么叛逆过呢?


张伟:我叛逆也不叛逆这个啊。我是认为我觉得比我强的人说我什么我都接受,可是比我弱的,我就不理会,所以像现在有些书写的特颓废,有些人呢还特爱看,但我是觉得里面表达的那种抱怨特别没意思,你说你连瓶饮料的钱都没有还抱怨别人赚钱俗,你就太傻了,这种人说狠点儿就是活该。这就是我的一个衡量事物的价值观。


张伟不快乐


记者: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?


张伟:我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啊?我觉得我是一个不太快乐的人,我希望能让别人快乐,我是看着别人快乐我会快乐,但我自己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而快乐。


记者:你这张专辑里面就是在表达一种不快乐的东西。


张伟:其实就是这样,我写四张专辑了,大部分表达的都是不快乐的事情,但我都以快乐的方式表达。我老觉得我人格分裂还挺严重的。


郭阳:这些都成为他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了。


记者:是一边收一边在放对吗?在音乐里放在生活中放?


张伟:不是不是,就是我老是要做一些我不能做的事儿,我明知道我不能干但我要干,所以我必须得收,你明白吗?收了之后呢又在别的方面去发泄,但现在我发现在别的方面也发泄不了了,就有点生气着急,但这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这样了。


记者:那你在音乐里不是有一部分在发泄了吗?


张伟:那种东西只适合在演出的时候,因为写完歌我演就只是一个程序,包括录制完之后的宣传、演出都是一种程序,这个过程我是不带情绪的,我在演出的情绪其实与歌本身没什么关系而是和现场的气氛有关系。比如说我从来不会因为下面要唱一首歌,这首歌十分的悲伤,我唱的时候就悲伤。我的演出都是一个状态,我就是希望High,这张专辑里有一首歌叫《我们能不能不分手》,这首歌是我写了四张专辑后唯一一首真的我自己有感触的一首歌。


记者:那这首歌的灵感从哪里来的?


张伟:都是瞬间的感觉,就是说比如我跟王文博打一架,但我不会去写打架这事儿,而是去写我俩为什么打架,我们是因为哪句话或者哪种情绪打架,而不会关注打架这件事本身,我是写这些很细微的部分。大面儿的事儿我都不爱写。


张伟的超写实像


记者:你刚才提到佛教的东西,你看过这方面的书吗?(采访之前偶然听到他说最近看一些佛学书籍)


张伟:看过。


记者:是真的去研究还是怎样?


张伟:我没有去研究,我只是觉得它上面写的用在生活中非常对你知道吗?因为我19岁之前懂的都是别人的道理,然后我到现在为止觉得这世界上很少有人有自己的道理,有道理的都是疯子,我觉得很多有自己道理的人都会被误解为疯子,或者被关进疯人院。所谓的社会正常人懂得都是别人的道理。既然懂得都是别人的道理,谁的道理最深刻呢?我觉得就是佛教了。我其实不是信徒,但我崇敬这些东西,我是去看上面写的一些东西,觉得特别有道理,挺好的,可以运用到生活中,而且这样还显得我挺有文化的,我突然在聊天中冒一句这种,别人就会觉得“唉,这哥们儿还挺有意思,他在说什么呢?”云山雾绕,前一句后一句,左一句右一句,他也不知道你要干嘛,你在说什么,你就把他拿下了。


记者:你们觉得“理想”这个词有实际意义吗?


张伟:有啊,人为理想活嘛,人因理想而美丽,其实我是觉得人必须要有理想,可是就是现实太残酷了你知道吧。崔建那首歌儿写的多好啊,他说“现实是石头,理想是鸡蛋,石头固然坚硬,鸡蛋才有生命。”所以我觉得不管理想真不真实,可它是生命,你的生命是为它而活的,不管现实多么残酷,它只是现实,我觉得虚幻如精神一样的东西必须得有,人如果全是实在的而没有精神,那这人也会崩溃的。


记者:实的东西太多可能不是崩溃吧,应该是麻木吧。


张伟:不,虚幻的东西多了会崩溃,而实在的东西多了一样崩溃,那种崩溃是隐藏的看不见的。我们这张专辑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家,要面对自己,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努力去做什么样的人,比如你上班的时候可以西装革履,下班以后就可以自由一些,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要像有些所谓的小资,下班以后还是那样拿腔拿调的,特别恶心,你知道吗?可是,这就是主流民意,并且你还必须顺从这个民意,特别悲哀你知道吗?我现在尽量按照我的方式生活,很多人说我幼稚,说什么花儿的歌都特快乐什么的,我都不反驳,我觉得你们理解不了,我就根本不解释。我们的原则就是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。


记者:你的思维非常跳跃,节奏很快,而他们三个却很慢,你们配合起来不困难吗?


郭阳:我们是有方法的,就是听他说的时候认真听,但想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节奏就可以了,否则你自己就乱了。


记者:你们平常私下里也是这么交流的吗?


郭阳:不是,我们认识都差不多十年了,私底下是会说些推心置腹的话。这么说吧,他在生活中不会说那么多边儿上的话,他在生活里都是一针见血,比较直。他这不是为了扩张您的思维吗?


记者:你的理想是什么?


张伟:这个不能说。


郭阳:这就是他的理想(笑),不是,其实那是他的个人隐私,就不用说了。




记者手记:


采访之前就做好被张伟喷晕的准备,好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情绪不佳,只是一个劲翻我带去的杂志,连正眼都不看我(因为近视得严重),这正中下怀,于是我拼命希望其他三位在张伟没开口前多说一些。但好景不长,当睡狮样的张伟苏醒过来后一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……


我不想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,可是又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,因为和其他四位比起来(包括小编自己)他的确是最有特点的人,如果说我们身上只有一种至多三种性格,那他应该有五种以上,基本上概括起来他应该是个内向、务实、自卑、骄傲、聪明、纯粹、真实、敏感、幽默的人。他的语速和思维速度快到小编总是无法接招,说着说着就晕了,好在有郭阳他们在旁边顶着,一发现小编有点儿语无伦次就跳出来“别急别急,慢慢来,按照你的思维走就行了”,小编在这里不胜感激。离开的时候大家都礼貌的说了再见,只有张伟低头做自己的事,几乎忘记刚做完采访,但是,这才是真实的,这也是小编希望看到的东西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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